國安法三周年|走下去﹕勇氣力量不滅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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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港區國安法》實施三年,當局以「國家安全」之名全方位打壓人權,工會成為當局其中一個重點打壓目標,至少11個工會組織者先後被捕及定罪,超過175個工會解散。但在地工會組織者仍默默地以不同形式工作,他們頑強的意志,正是為何我們今天仍講國安法,讓更多人聽到他們的聲音的原因。   

港府全面監控 新工會大減九成 

勞工處職工會登記局數字顯示,2021有62個職工會被迫解散或自行請求取消登記,到2022年增加逾一倍至113個,兩年來至少175個工會結束運作,當中包括有31年歷史、會員人數超過14萬的香港職工會聯盟(職工盟);全港最大教師工會香港教育專業人員協會(教協);以及在反送中運動期間成立的醫管局員工陣線等。 

香港言語治療師總工會於2021年底,被職工會登記局撤銷登記,五名工會理事被控「串謀刊印、發布、分發、展示或複製煽動刊物」罪,入獄19個月。在2019年11月成立的香港白領(行政及文職)同行工會,年初亦被職工會登記局以涉嫌違反《職工會條例》除名。傳媒報道,香港白領行政及文職同行工會前年12月接獲職工會登記局信件,被要求交代過去兩年的活動及發言,是否符合《職工會條例》,當中包括曾聲援現已解散的醫管局員工陣線罷工行動,以及反對《港區國安法》立法的街站等。 

至於新成立的工會,港府也實行全方位監控。包括在2022年9月修訂職工會登記申請書,規定所有成立職工會的申請者,須加簽聲明確認工會不會危害或不利「國家安全」。在國安法陰霾下,過去三年新登記職工會數目持續減少,由2020年495個,大幅跌至2022年僅40個,跌幅九成。截至2022年底全港有1,454個職工會,較2021年底1,527個減少73個。港府早前已表明,今年將修訂《職工會條例》,加強職工會登記局權力,限制干犯危害國家安全人士擔任工會理事,登記局亦可基於國家安全拒絕或取消職工會登記。事實上,立法會財務委員會於2022年7已通過撥款開設一個首席勞工事務主任職位領導登記局,因應國安法實施「加強對職工會的指導、監督和管理」。連番舉措令工會發展舉步維艱。 

剝奪專業自主 勞工政策倒退 

值得留意的是,香港政府正向不同專業人士著手,藉停牌、紀律調查等手段,令專業人士噤聲。教育局在去年底發布長30頁的《教師專業操守指引》,列明教師不應參與違反《港區國安法》等法律的活動,涉及嚴重專業失當個案的教師可被終身停牌,而且法庭判決並非唯一參考。勞工及福利局也於去年中修訂《社會工作者註冊條例》,列明被裁定干犯危害國家安全罪行的人士,除非得到所有社工註冊局委員同意,否則不能擔任註冊社工。前勞工及福利局局長羅致光出任局長期間,更曾於立法會公開表示,政府正考慮將國安法列入在其他專業範疇。 

沒有工會制衡,港府勞工政策進一步向商界傾斜,包括繞過勞顧會大規模輸入兩萬名建造及運輸業外勞;而資方則更肆無忌憚壓榨打工仔,其中國泰航空在2020年11月單方面取消與工會舉行年終談判,變相剝奪工會的集體談判權,今年5月國泰不顧程序公義,解僱3名被乘客投訴的空姐。 

遊行淪為禁忌 工會逆境求存 

後新冠肺炎時代「全面復常」的香港容不下和平示威。婦女勞工協會三八婦女節前向警方申請遊行,爭取婦女權益,獲不反對通知書卻因受壓在遊行前夕取消行動。兩名前職工盟成員黃迺元及幹事杜振豪,今年4月9日以個人名義向警方申辦五一遊行,但在黃迺元無故失蹤四小時後,宣布簽紙取消遊行申請。 

國安法實施三年以來,香港工運組織者不斷探索不同方法發聲,當中長期關注勞工權益的社會民主連線,五一當日到政府總部請願,爭取最低工資一年一檢及訂立標準工時。曾在3月取消已獲批遊行的香港婦女勞工協會,也到政總前請願,促請當局正視在職貧窮及修訂法例保障零散工。身兼清潔服務業職工會、香港物業管理及保安職工總會總幹事的杜振豪,則連同其他工會成員到荃灣港鐵站外設置街站,關注輸入外勞問題。擔任港鐵外判清潔工約一年半的藝術家程展緯在大圍港鐵站穿上cosplay清潔龍和垃圾蟲的衣服,手持標語,向市民訴說清潔工的處境,要求港鐵改革外判標書制度。 

國際工會持續聲援 聯合國促廢國安法 

聯合國不同委員會多次批評國安法有違國際公約人權標準,敦促當局廢除國安法。 聯合國人權事務委員會在去年7月27日發表香港履行《公民權利及政治權利國際公約》的審議報告,大篇幅批評國安法未經諮詢強行立法、控罪定義含糊、保釋條件嚴苛、缺乏公平審訊等,均有違國際公約規定,並以強硬措詞要求特區政府「廢除」(Repeal)國安法,並在取締前避免引用有關法例,特別是各項涉及抵觸人權的條款。聯合國經濟、社會與文化權利委員會今年3月就港府實施《經濟、社會與 文化權利的國際公約》的狀況發表審議結論,特別關注香港司法獨立、工會權利、及人權捍衛者的狀況。聯合國消除對婦女歧視委員會今年5月完成審議香港實施《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》的狀況,點名關注婦女節遊行被取消。 

國際工會方面,代表全球1,200萬會員的國際建築林木業工會聯盟(簡稱BWI),以及全球最大工會聯會組織「國際職工會聯盟」(International Trade Union Confederation)去年分別通過議案,要求釋放在囚工運人士。意大利最大全國總工會意大利勞工聯盟(Confederazione Generale Italiana del Lavoro,CGIL)今年3月成立「國際工會反對法西斯網絡」,更把香港工人運動納入關注重點之一。 

在過去一年,香港勞權監察出席了不同的聯合國聽證會及會議,向聯合國人權專家匯報香港勞工狀況,又走訪了英國、荷蘭、法國、澳洲、瑞典、加拿大等不同工會,講解國安法下對香港工會的打壓,另一重要的訊息是,香港人未有放棄,在夾縫中持續抗爭,他們的勇氣和頑強的意志,推動我們繼續走下去,將香港勞工的聲音帶到更遠的地方,讓不能再在香港表達的聲音仍可被聽見。